■张雪
我生性喜水,尤其喜欢到海边、湖边、河边游玩。以前,我的单位在市中心,那儿有一条大河。闲暇时,我总会到河边漫步。后来,单位搬迁到市郊,远离了那条河,为此我还失落了一段时间。
但让我惊喜的是,我竟在单位旁边发现了一条小河。这条小河的规模和知名度虽然不能与之前的那条河相提并论,但它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味。
自从发现这条小河后,若无特殊情况,每天中午和傍晚,我都要到河边散散步。小河有数米宽,河水有的地方深,有的地方浅;有时清澈,有时浑浊。站在河边,我经常看见一些小鱼浮游在水面上,并愉快地朝水面吐出一个个小气泡。有时还会有泥鳅蹿出水面,它们弯着腰在空中划出一条条弧线,而后又“啪”地落进水中。
河岸两边有许多树木,有柳树等。可能因为柳树生性喜水的缘故,它在河边长得十分茂盛。
我读过一位著名作家的文集,这位作家特别喜欢用美女来比喻美好的事物。我不以为然。但在形容柳树时,我觉得用美女作比喻是最贴切的。瞧,那粗细有致的树干,不正是美女婀娜的腰身吗?而那千百条细长的探向河面的柔枝,更像美女的满头秀发。
站在河边观赏这一长溜柳树,我仿佛看见众多妙龄少女在对着河面梳妆打扮呢。
因为树木长得好,所以河边就有了林荫小道。小道由红砖铺就而成,它被清洁工打扫得干干净净,我经常有脱了鞋在上面赤足而行的冲动。每到正午烈日炎炎、炙热难耐之时,到林荫小道上漫步的人会特别多。有的人还把吊床拴在两棵树之间,然后躺在上面荡来荡去,好不惬意。
河边的树林里还有很多鸟。
这些鸟若隐若现,或叫或跳,性情各异。高调的小鸟们三五成群,在枝丫间飞来飞去、蹦上蹦下,时不时“叽叽喳喳”地叫唤几声。低调的小鸟则藏在浓密的枝叶间,只把一声声或悠长、或低沉的鸣叫声传递出来,告诉人们它们的存在。
在林间,我曾看见过一种很漂亮的鸟,比喜鹊略小一些,它头顶凤冠,全身金黄。有一次,我看到有三只这种漂亮的鸟站在树的枝头,它们将脑袋凑在一起,发出一种很庄严的鸣声,仿佛在开会一样。让人尤为惊奇的是,这种鸟不怕人。我在树下好奇地打量着它们。它们却视若无睹,依然不紧不慢地鸣叫着。那一刻,我真希望自己具备古人公冶长能听鸟语的本领,听一听它们到底在交谈些什么。
也有怕人的鸟,其中以白鹭为甚。河边的白鹭数量不多,每次看到的也就只有两三只。这种通体雪白、长腿长喙的鸟类胆子特别小,只要发现有人在看它们,立马“呱”地鸣叫一声,然后振动双翅飞向远方。
这条小河的右岸因邻近一堵围墙,故在那里散步的人很少,因而那里野草丰茂,足有一人多高。野草中杂以青蒿,一丛丛、一株株,散发出一种略带苦味的清香味儿。这是我特别喜欢嗅的一种味道,嗅着它,我仿佛回到了童年。小时候,我经常背着背篓去割青蒿,然后将它们倒在水田里,以作肥料。
野草中还有狗尾巴草。这也是我非常熟悉的一种草。小时候,由于物资匮乏,我和小伙伴们没有什么玩具,狗尾巴草便成了我们的玩具。我们把狗尾巴草的草穗剪下来,将它们头顶头地放在自己搭建的一座小木桥上,然后用石头磨小桥两端桥墩的木棍,看谁的狗尾巴草力道大、劲头足,把对方的狗尾巴草顶到“河”中去。胜利者往往欢天喜地,失败者则会呼天抢地。
野草中还会不时地露出一些牵牛花。在牵牛花长长的、碧绿的藤蔓上,繁密的、椭圆形的叶片间,顶着一朵朵洁白的、淡紫的、粉红的喇叭状花朵。藤蔓经常会拧成一股绳,爬到树上,于是,那喇叭状的花朵也在树上排成了一长溜,仿佛有好听的乐曲从喇叭中飘出来。
因为来往的人少,所以这条小道上有很多小动物。蝴蝶在草丛中飞舞,蚯蚓蜿蜒爬行,七星瓢虫在急匆匆地赶路,还有一排排蚂蚁抬着比自己身子重的战利品往家的方向走去。看到蚂蚁搬东西的这一幕,我不得不感叹团队的力量。
漫步河边,可以放飞思绪,神游八方,也可以什么都不想,静静地听风声、闻鸟鸣、赏流云、观小虫,尘世的烦恼仿佛都被过滤了似的,心境一片澄明。